— 森mori —

遙久×刀劍 元宫茜篇7

在中斷連載期間,期待已久的遙久3推出PSV極化版,一度靜默的遙久魂復燃了!再加上小烏丸實裝,本丸里終於迎來了第一個平家刀!平家黨的文鳥狂喜雀躍~謝謝鶯丸老爺鍛出小爹爹!

時隔太久看過前篇的讀者可能都忘記情節了,(前篇在此:https://miemie-z.lofter.com/post/25ae2d_a36b916)本文是以遙遠時空中系列遊戲情節為基礎混入刀劍亂舞世界觀的二次創作,出現的情節主要以3代(源平時期)和5代(幕末時期)為主,茜的部分也有漫畫情節。

遙久系列的玩家可能代入感會更強烈些,文中出現關於義經主從之死的捏造,也是以遙久3代大團圓結局為基礎,對今劍、岩融的設定以義經主從曾經確實持有為前提,有興趣的審神也可以百度一下遙久3的人設。

(題外話~在此大大力推PSV遙久3!3代神子望美預定次回登場。)



飽餐後茜在庭院漫步小泰不離左右跟在身後,人和狐的步速慢悠悠的,經歷白天出陣的馬上顛簸,茜的大腿還殘留著筋肉酸痛的麻痺感。樹上飛竄而出的人影把茜嚇了一跳,勾著樹幹倒掛的是自稱天狗的孩子,茜正疑惑著他是怎麼被困在那種高度而上前幫忙時,今劍翻著跟斗輕盈著地。

 

 

“神子,陪我玩吧。”

 

 

一聲神子喚得親親切切,軟綿綿的揉著茜的心勾起她的追憶。自回歸現世之後除了泰明改不掉的口癖倒是許久沒被稱為‘神子’,仔細看今劍的髮型,側髻垂髪的讓她想起舊時的泰明,茜對著今劍不覺半點生疏。伸手梳理他垂下的髮梢,想起他曾提及的名為望美的神子。在她之後出現的神子會是個怎樣的人呢,出陣時沒能滿足的好奇心湧現而出,而從未向人透露過神子存在的今劍也像遇上知音。

 

以付喪神之身被召喚對抗四處肆虐的荒魂,今劍被賦予了維護‘歷史’的使命。改變了源義經命運的白龍神子望美算不算是他的‘敵人’?倘若重遇上望美,今劍想自己是無法對她刀刃相向。望美對他而言不僅是義經公的神子,還有力量達成他的願望,保護了他最重要的義經公。

 

 

“我從未對別人提起望美,會跟你說起大概因為你同樣是神子的緣故,能與你相遇想必也是義經公遺下的緣分。”

 

 

茜她料想今劍定是非常喜歡那位神子,即使身份、立場改變也不願意放下往日情誼。如此同時感到自己實在幸運,若是抵達源平亂戰中的是自己,她未必有存活下來的自信。那名為望美的少女是如何走過那趟旅程,現在她又身在何方?撫著今劍的髪,茜覺得他分外乖巧。

 

 

“我答應你,望美小姐的事我不告訴別人。”

“嗯!這是我和神子的秘密哦,小狐狸也不能告訴別人。”

 

指著小泰的今劍一臉天真,殊不知二人的對話已經透過小泰傳到那泰明耳中。次日還要出陣的二人聊得正高興都有些依依不捨,前來迎接的岩融和長谷部在不遠處等待著他們話別。看著岩融把今劍扛到肩上,小天狗的身影越來越遠,目送他離開的茜也跟著長谷部原路折回。

 

“主,明天將繼續巡視鐮倉時代,目的地是厚樫山,請您盡早休息保存體力。”

 

作為應屆考生,茜剛複習了歷史,她記得那個地方發生了什麼從而影響了後世,作為歷史轉折點之一就是阿津賀志山之戰。她猛地回頭看著今劍和岩融的背影,有種衝動想抱住那個小小的背影,最後壓抑住腳步卻悶得淚水在眼眶打轉。茜裝作無礙,瞞不過身邊的近侍。長谷部無聲遞上手帕。茜對上他與手帕同色的瞳孔輕聲道謝,仍以困倦為由掩飾心思。

長谷部小聲安慰:“您不善說謊。”

見他不作追問,茜也遵守與今劍的承諾再不透露。

 

次日出陣,茜的目光再離不開今劍的身影,對他過度關注反而引起三日月注意。

好歹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寶刀,難道一旦到手就不再矜貴?還是神子不如常人,對他一視同仁絕無例外?沒有獲得特別關注的三日月倒不在意,態度悠然,自知需要他的時候未到。再者,他不如小狐丸般與神子親近,小狐丸不在乎近侍長谷部的黑臉跟茜攀談,淨說些讓旁人插不上話的往事。不外乎神子離開之後小狐丸所知的見聞,他說得繪聲繪色的,茜也聽得全神貫注,一點也不在意場合。畢竟時隔千年,物是人非,能讓小狐丸提起舊事的人屈指可數,何況是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神子。看得出來小狐丸珍惜與神子之間再續的緣分,而神子完成使命不作久留到時難免再次分別。

三日月以旁觀者的態度置身事外又分外留意小狐丸和茜互動,見他露出犬齒的由衷一笑,三日月感到內心流動著溫柔的熱暖,他的目光也隨之變得溫柔。雖然如此,他仍然深知自己身處戰場,加之周圍的人們保持著警戒狀態,偶爾出現數匹荒魂攻勢也不成氣候,遠不如他印象中的險惡,這使得他更加警惕起來。

 

前方探路的是言子的主力,今劍仗著過人的平衡站立在岩融肩上,自信任何風吹草動也逃不過他的法眼。即使此地留給他的回憶不甚美好,他仍是集中精神安守本分。茜看著他的危險動作總有些擔心,小狐丸便投機討巧的對茜公主抱。連續騎行壓迫筋肉產生不適,被抱起的茜感到羞恥,待酸脹的肌肉得到放鬆便迫不及待的著地。

剎那間靜電般的感覺從足尖透過神經貫通全身經絡,微妙的不適感讓剛站直腿的茜又曲下身。地面從她著地處崩裂出一絲縫隙,爾後迅速瓦解成蜿蜓的裂縫向遠方伸延,從大地深處發出鳴動。茜初到京時也曾驚動龍脈,神力氣流不受控制從地面爆發,當時的情形和現在一模一樣。待降服怨靈讓五行之力充盈四神歸位,龍神之力重新得以控制時就不再發生,現在守護神子的八葉不在身旁這力量又再暴走。小狐丸及時將她抱起離開地面,龜裂也沒有停止的跡象,小泰轉換了形態聽從茜的命令讓大家及時迴避。

 

“神子觸及了此地龍脈,大家趕緊散開,由我來止住龍脈。”

 

一路奔跑的白狐向前方言子部隊報告,岩融把今劍留在馬上,扛著薙刀衝向裂縫崩裂之處,在眾人的疑惑中他揮舞著薙刀硬生生砍斷了龍脈流動。

 

“這樣就可以了吧,小傢伙。”

 

將白狐一把撈起岩融豪邁的笑出來,小泰被他的魄力攝住解除狀態變回了嬌小的模樣,茜從後方趕上對著大家拼命道歉,岩融的大手撫上她的頭。

 

“神子不必道歉,四神從大地消失就會發生這種情況。”

“直接砍斷龍脈你太亂來。”

 

小泰從他手中掙脫,狼狽的樣子被茜看見讓他一點也不愉快的豎起背毛,以為岩融誤打誤撞的截斷龍脈,誰知他語出驚人。

 

“亂來?我可是曾消滅龍神的荒法師的刀。”

 

露出尖銳牙齒的岩融看起來就像兇猛的野獸,小泰本能的認同了強者夾緊了尾巴,見他縮成毛球狀岩融還伸手揉他的毛,露出牙齒示威的小泰被揉弄著屈服了。眾人漸漸向他們聚攏過來詢問著剛才情況,馬匹受了地震的驚嚇需要安撫,大家也稍作休息就著乾糧補充體力。茜不明解岩融話中意義,身為八葉竟犯下讓消滅龍神的大逆之罪。或許看出她神色不安,岩融咬著飯糰主動承擔了放哨職責。

 

“岩融的粗狂易招誤會,他內心並非如此。”

“我在意的是岩融先生的話,保護京的八葉會傷害龍神,這讓我害怕。”

“或許背後另有隱情呢,如其為不理解的事解下誤會,不如親自問個明白。”

 

茜看著獨立在樹下的岩融在言子開道下鼓起了勇氣,為了讓她不顯得唐突,言子貼心的遞上水壺。目送茜走到岩融身旁,言子伸手制止了她的近侍,輕聲交代著讓他們原地守候。

 

“岩融先生,請用茶。”

 

遞上水壺的茜在岩融看來非常嬌小,還帶著些退縮的態度,這讓他蹲下身乾脆的盤坐在地上,兩人的視線幾乎齊平時減少了身高帶來的壓迫感,茜也漸漸顯得放鬆起來。

 

“岩融先生之前的主人不是八葉之一嗎?為何做那樣的事?”

“神子知道我跟今劍的前主人對抗的是何人?”

“稍微知道一點,當時平氏一族把持朝政引起諸方不滿。”

“哦?那神子可知道平一門的繁榮是詛咒應龍獲取龍神之力所得。”

“……不知道,這種事課本沒提過。”

“哈哈哈!書上也沒記載過龍神神子,沒記載不代表不存在,對吧。”

 

被他這麼提示著茜重重的點下頭,專注的聽起岩融的話,接下來的話顛覆茜對武藏坊弁慶的認知。

 

“弁慶他曾以藥師的身份服侍平相國清盛公。二百年前鬼之一族詛咒四神獲得龍神之力,詛咒的秘法落到清盛公手上,為了一族的榮華他詛咒了應龍,阻止詛咒的弁慶毀滅應龍神。”

“二百年前的是亞克拉姆的詛咒。”

“你是當時的神子,破除詛咒的方法你知道吧。”

“淨化怨靈,找出四神靈符重新召喚龍神。”

“我們已經沒時間慢慢收集明王札再等四神歸位,看清楚吧,在你周圍的就只剩我們這些刀而已,傾聽明王指引的八葉一個也不在了,就靠你一人能不能召喚出龍神?就算成功了,你能保證自身不被龍神吞噬嗎?”

“你竟懷疑神子的能力?!”

 

岩融的讓茜看清現狀,新的問題已經不能靠她以往的經驗解決,狐狸小泰堅持與岩融爭辯,茜顧不上沮喪的心情將牠抱起。岩融跟隨弁慶時侍奉過白龍神,白龍失去力量只能以童子姿態顯現,隨著力量回升最終得變回龍的姿態。茜的想法僅適用于神子和八葉。他和今劍顯現至今還不曾尋獲明王札的下落,更莫說控制四神的靈符,他們又不能違背使命為了打探消息而出現在知情人眼前,更不可能去詢問那身為八葉的主人。

 

“的確如岩融先生所說的,之前在召喚龍神時假如沒有來自泰明的呼喚,恐怕我早已被龍神吞噬,他的力量如此強大令人敬畏……”

“好不容易完成使命,你何必再混這趟渾水。”

 

力量如雙面刀刃一不留神即使身為神子也難保自身安危,岩融難得歎氣,無論是望美還是茜亦或天鳥本丸的審神者們,所背負之物都遠超她們所能承擔的。

 

“岩融先生,我想到一種可能性:只有一個我的力量還不足召喚龍神,但如果我們找到花梨小姐呢?集合我等神子的祈願傳達再一次讓大地獲得龍神加護吧。”

“啊啊…”

 

同一時代不曾出現兩位白龍神子,茜的構想奇思從未有人嘗試。出乎岩融意料之外,他猛地站直把茜高高舉起,仰望著這個有奇異想法的小姑娘,無論何時代的神子都超乎他的期待。他的舉動引得眾人都聚攏過來,聽過茜的提案言子附議讚成,清光的行蹤與花梨息息相關,搜索至今還未有半點消息讓她心急如焚。如何前往花梨等人失蹤的時代,她提出了個冒險的方案。

 

“過去我們都過於被動,或許我們可以逆向思考,說不定能在敵人身上找到答案。”

“你想利用他們的時空轉移能力?”

“本來我們也被交代了調查任務,何不一石二鳥。”

“過去生擒荒魂的調查,不已證明了他們的能力不能為我方所用嗎?”

 

言子的提議馬上遭到藥研反對。敵短刀承受不住超負荷的空間移動而失敗的試驗,有份參與該項目的藥研還記得很清楚。

 

“你的報告我看過,那時候的失敗是在於超過刀種所能承受的負荷,如果我們能捕獲更大的、更強的,比如新出現的檢非違使。那些怪物的移動力,藥研還會質疑嗎?”

“打算活捉檢非違使?太冒險了。”

 

對茜的聰慧報以微笑的言子,從她態度看來這個決定是認真的。

 

“戰鬥喲,本來就是傾注生命的冒險。就目前情況而言,我們還是有必要孤注一擲。”

“有趣啊!給我更大的獵物吧!”

 

生擒敵人遠比殲滅困難,言子的語調輕鬆得像決定一場約會,得知這樣冒險的計劃岩融感到挑戰性而流露遇強越強的喜悅,昨晚讓茜心生憐愛的今劍或是看似無害的螢丸,皆散發著物以類聚的狂氣。

勢單力薄的異議沒有被接納,藥研在人前沉默了。

據史料記載:奧州藤原氏在阿津賀志山南麓構建了防壘,還引入阿武隈川之水修挖了護城河,築起全長3公里的三重防壘要塞,源氏突襲前派兵在夜間填埋了護城河,曾經固若金湯的阿津賀志山防壘最終擋不住鐮倉政權的攻擊。奧州藤原氏兵敗如山倒,奧州合戰大勢已定,始後再沒能力組織起有力的反擊,隨著平泉淪陷,一度對鐮倉政權構成威脅的奧州藤原氏宣告滅亡。

言子推測荒魂將會襲擊當時負責填埋河道的畠山重忠及其率領的80人工兵團,她下達了監視命令,為茜的安全著想,言子打算讓茜先行返回本丸。出發之前眾人各自檢查裝備最後準備,藥研避開眾人將言子帶至僻靜處。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以這種身體拼命……!”

“你答應過我不會聲張。”

 

言子的食指輕觸唇邊示意他住口,在言子哀求的眼神下,藥研對她漸漸妥協,不得不點頭。

 

“你不是要等他回來嗎?現在的行動簡直是自殺行為!”

“即使留在本丸等待,我所剩的時間也不多。”

 

藥研握緊了拳頭,不甘心的低下頭。

 

“你就非得要選擇賭命的方式戰鬥嗎……”

“你聽我說,解開封印之後的我靈力比從前還充沛,你是知道的。生擒檢非違使,現在的我有自信能做到。我答應你,找到清光之前我不會‘死’。藥研,拜託你讓我去吧。”

 

言子在他身前蹲下來,一遍一遍的反復起誓,藥研仍是不為所動。

 

“……抱歉,即使藥研要告發我,我也決定要實行了。茜組的大家撤離時,你也退下吧。”

 

集合的時間臨近,言子不再勉強,轉過身再也不回頭。藥研焦急的追上她,從後牽住了她的手將她攔住。

 

“讓我留下!帶我上陣,這次絕不離開你!一定會保護你!”

 

 

另一邊,茜對言子的計劃雖然似懂非懂,從眾人緊張的神色中感到了不安。這時候三日月敏感地看穿了她的心思,仿佛要加深茜的恐懼一般,無聲的靠近她身後,雙手繞著她齊肩的髮梢露出頸脖,纖細的顯得不堪一擊的脆弱,這樣的小姑娘成了他的‘主人’。

 

“哎呀呀,害怕了?來,到爺爺懷中。”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大家都準備上陣拼命,我怎能在這種時候向你撒嬌。”

 

三日月印象人會因為畏懼而渴求力量,當下茜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外,他遭到拒絕的情況從前一次也沒有。原想隨她上陣讓她見識自己的真正實力,豈料今劍在此時向他們傳達撤離命令。

 

“為什麼?不需要我們幫忙嗎?”

“因為是危險的戰事,主上授意讓神子撤離。”

“那怎麼行?正因為危險才更需要凝聚大家的力量,我不能丟下你們離開。各位,若你們當真認我為主,我希望大家能夠下來和言子小姐的隊伍共同進退。”

 

說著謹遵主命,長谷部把手搭在胸前向茜行禮。燭臺切撥了撥劉海,露出自信的笑容。對於茜第一次發出主命的次郎吹著口哨,太郎向投以信賴的目光,小狐丸表示將會為她奉上最好的獵物,茜說大家能全身而退就是最好的戰果。

還未表態的就只剩三日月,旁觀的鶴丸也不鼓勵他。茜注意到離群的三日月特意走近。

 

“三日月爺爺是很強的刀嗎?”

在他回答之前,鶴丸插了嘴。

“他幾乎沒有經歷實戰。”

“無礙,我也想知道自己的實力。”

“你乖乖說句‘讓我加入大家’不好嗎?”

“何須多言,我本來就是神子契約的刀。”

“那就拜託三日月爺爺發揮出你的實力!”

“自當不負神子厚望。”

 

三日月優雅的掩口一笑,那笑容足以迷惑眾生,茜向來不善應對長相華麗的成年男子,堆起緊張的笑容倒退至足夠的距離。鶴丸從三日月的肩上取下那片飄零的花瓣,放在手心吹了口氣。

 

“被人需要很開心吧。”

“哎呀呀,不過是受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好歹也受了小姑娘的恩慰。”

 

三日月看待小狐丸時的目光就變得柔軟,鶴丸不正經的搭上他肩膀。

 

“那你為何不說為了三條的情誼。”

 

三日月美目流盼,視線從小狐丸轉移到鶴丸臉上,溫和的魄力逼得鶴丸鬆開了手。

 

“小鶴也留下吧~為了我們同室多年的情誼。”

“我本來就為了尋主自願前來!”

“哎呀呀~龍神小姑娘在本丸時,小鶴一次也沒叫過她主呢。”

“得了!你我都是半斤八兩的問題刀。”

“呵呵呵~”

“這下子,留在寶物殿的就剩鶯丸了吧,他真要等大包平被找到才願意出門嗎?”

“啊啊,那一位正期待著誰呢。”

 

 

到集合時分,茜回絕了言子撤退的請求,身後的一眾付喪神見主人心意已決也紛紛請戰。見她不肯撤離,言子露出為難的神色。

 

“這是我們審神者的職責,茜小姐真的沒必要為我們做這麼多。”

“大家已經認定我是主人了,這樣我也是有‘審神者’職責的人。我想花梨小姐在場的話她也會這樣做,不會丟下同伴的。”
“小花梨就是這樣才失蹤的,我不想你像她出事,現世的陰陽師大人還等著你回去。”

 

言子一再推卻茜的好意,茜也不退讓的極力爭取,岩融發出不合時宜的笑聲。

 

“哈哈哈!被龍神選中的小姑娘都是這種個性,一旦認定是同伴就絕不放棄。”

“主人你就讓神子留下吧。”

 

趁著今劍、岩融一起為她說話,茜也展示著緊急聯繫裝置。

 

“作最壞的打算,我還有這個退路。”

“唉…有時候…受傷就被一擊斃命了,你們可要好好保護她。”

 

下意識摸著脖子上致命傷的言子總算答應了茜。

藥研舒了口氣,茜留下不僅戰力得到保證,言子也會顧忌茜的安危不敢過於冒險。他的視線追蹤著言子頸脖,已被衣物遮掩的傷口,那時候形狀和痕跡還深深烙在他的腦海里。

每當想起言子受傷的慘狀,心頭便泛起難以平復的焦慮,藥研握緊了刀柄。

 

因為茜組加入而重新佈陣的眾人張開了結界,放出了監察的式神,像正式的作戰會議那般,言子在地圖上指示出護城河受襲位置,這時螢丸舉起手揮動著獲得注意。

 

“主人~檢非違使真會出現嗎?”

“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他們會出現確實跟荒魂有關係。唯一可斷定的是他們的攻擊不分敵我,意在排除一切干預時間的勢力,他們的存在就像是‘世間的某種規律’……”

 

假如檢非違使才是維持時間規律的存在,那他們這些審神者一直以來保護的又是代表哪一方的正確歷史?這樣的戰爭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大戰在即不宜自亂軍心,言子沒把顧慮之事全數托出,稍作停頓之後提出了更大膽的作戰部署。

 

“作戰計劃以荒魂為誘,我等以捕獲檢非違使為首要目標。”

“讓我們任由荒魂破壞歷史嗎?”

 

此話一出,不僅眾人嘩然,連身处本丸的阿聰也按捺不住發來通訊。

 

“在我匯報本部之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現在我沒有足夠理由讓你相信,也沒有足夠時間說服你,但我會給你足夠向本部交差的戰利品。”

“回來吧。你也沒有把握生擒檢非違使,何不從長計議。”

“這些年來你我也明白,援軍已經等不來了。我想知道讓我們奉上一切的戰爭是否有意義,這樣重複地去維護的每一場鑄造歷史的戰役,以戰爭保護戰爭……我們是正確的嗎?”

 

言子說完掐斷了通訊,審神者之間不愉快的對話在座的付喪神聽得一清二楚,對言子持懷疑態度的保持著沉默的付喪神,他們的視線在她身上疊加著層層壓下,她身旁的刀保持戒備,無論發生何事仍會聽從她指示的就剩下身邊這些付喪神了。

在非議的眼色中言子抬起頭。

 

“在諸位再次臨現人間之前,本丸的存在曾遭到責疑為了維持本丸運作,藥研和鶴丸之主高倉花梨出陣尋找荒魂再現的原因不幸失聯,最後線索就是未經確認的敵人:檢非違使。”

“為了你那不知能否成功的計劃讓我們放下使命見死不救?”

 

隻眼的燭臺切目光銳利不減鋒芒,目光筆直的刺來的還有御神刀們,三日月、小狐丸顯得事不關己的冷漠,茜環顧眾人覺得自己必須開口,而長谷部則希望她保持沉默好在眾人庇護下全身而退,正把茜藏在身後。

 

“我們不出手必有人將成為荒魂的刀下鬼,但既定的命運卻見不得會遭改變。”

 

在座的付喪神多數是頭一次聽見不同以往的說法。

 

“即使望美改變了義經公的命運,他還是躲不過命日……因為那些傢伙們不會放過他。”

 

包括茜在內的人全部聚焦在今劍身上,他握著拳低著頭斷斷續續的說起傷心事,那聲音太小大家都聽不清楚,岩融就替他把話接下去。

 

“神子殿(望美)促成了福原和議,讓平氏和源氏的人都活了下來。在她離開之後的某日弁慶接連收到平氏大將原因不明地死去的消息,剛穩定下來的局面又變緊張。鐮倉公抓住機會推翻停戰協定,主張遵從和議的義經公奔走各方謀求協助,原想聯合熊野、平泉的力量與鐮倉抗衡,鐮倉公卻像得了‘天命’勢如破竹的無人能阻。弁慶經過多方打聽才得知,他得到了來歷不明的軍隊協助且將身在平泉的義經公視作謀反人,主張和議的聲音遭到打壓漸漸息微。被孤立的義經公和失去秀衡殿的平泉成了阻撓鐮倉公霸業的最後威脅。泰衡殿一方面與鐮倉公周旋,一方面聯繫熊野別當商議秘密送走義經公。計劃好的一切都躲不過衣川館那個的夜晚,鐮倉公的刺客暗殺了義經公并嫁禍泰衡殿,又以包庇義經公的罪名除去泰衡殿佔領了平泉。”

 

聽完岩融的話眾人目瞪口呆,誰都沒聽說有這樣的過去,時之政府的資料更沒有記載。

 

“兄長口中的‘那些傢伙’就是檢非違使嗎?”

“……我不能確定,那些傢伙說了奇怪的話,我來這裡之後才知道意味什麼。”

“義經主從必須在今日在衣川館送命,否則歷史就‘不正確’。”

“喂喂!這樣說來檢非違使幹的事跟我們一樣了?!”

“我們與檢非違使,各自維護的到底是‘哪一方的正確歷史’?諸位就不想知道嗎?”

 

面對忍不住站起來的鶴丸,言子對他的好奇心巧妙施以最後的挑撥,不止鶴丸在場的付喪神都想知道。對如今不只是被揮舞的刀劍,而是擁有自我意識的付喪神而言,不可能不問緣由的被肆意驅使。對言子的挑釁唯獨三日月保持清醒,他疑惑為何今劍要選在這時候公開。茜安慰今劍說大家會幫助他,她也想早日找回花梨。 因聽命于茜的決定,兩對人馬的實際主導權都落在言子手上。感覺被擺了一道的三日月暗暗觀察著她,從前就聽聞眾審神中有巧言令色、善籠絡人心者,相較之下龍神小姑娘可真是單純得可愛。

作為花梨的刀鶴丸才願意隨同出陣,能夠早日找回主人花梨對稍微冒險的行動也無異議,只是言子給他的感覺不好,並不說她待人處事的態度而是她的存在,好端端一個活人身上怎會散發出黃泉的氣息。跟調教馬鞍的藥研攀談時說起他的‘錯覺’,藥研那張日常淡定的臉霎時變色,隨後又調整好心態,依賴慣常的鎮定應對著鶴丸。敷衍著裝作未曾察覺,鶴丸猜測言子已屬彼岸住民。

 

“拼到這種程度,難不成還想把他帶入墳墓?被愛到這種程度黃泉作伴也甘心奉陪了。”

 

自言自語的鶴丸把白帽子往頭一套,垂下的帽簷遮住了表情,一身白衣独立在日夜交替的雾气中犹如静默的死神。

 

 

时值盛夏讓揮動鋤鍬的士兵悶出渾身汗水,猛將畠山重忠從鐮倉公處領受了‘天明進攻’的命令,賭上坂東武者的勇武之名趁著夜色勢要將妨礙進攻的護城河填埋。此時不合時節的泛起詭異的霧,士兵們深信鐮倉公已得天命,他們在霧氣掩護下行動更為有利更奮起了幹勁。不想霧中閃過刀光劍影,無聲無息的奪去數人性命,當人們屏住呼吸確認同袍生死時,被披甲的異形嚇得啞口無聲。沒有報上名號也不見家紋旗幡,僅憑烏帽子與盔甲的形象,士兵中經歷了壇浦會戰的人們畏懼的驚呼——

 

“是平家!平家的諸公來索命了!”

 

隱藏在結界之後一眾付喪神屏住氣息,等待著言子發出進攻的命令。若在平時他們早就在時溯軍接近人們之前除去決不會放留一人,如今聽著人們呼天喊地的仍無動於衷。唸著八幡菩薩法號求救的求救聲,讓今劍掩住了雙耳。與他同乘一騎的言子握著他的手腕輕輕放下,在他耳邊低聲說著。

 

“你得看到最後,那個奪去義經性命之人的末路。”

“不是的!他在最後仍是義經公敬愛的兄長……”

 

今劍泛著淚光辯駁,他愛著的義經至死仍念記手足之情,他雖然怨恨源賴朝無情無義卻不能對他見死不救。言子抱住正想翻身下馬的今劍,抬著他的下巴讓他看著戰場的方向。

 

“不可以移開目光,你要看到最後。”

 

今劍抗拒的搖頭,主人竟變得不近人情讓他難以置信,一旁的藥研正想出手,被迫注視戰場的今劍突然神色一變,藥研猛然轉頭盯著戰場方向。覺察異樣還有大後方的茜,在重重戒備中本看不見戰場的她,指著今劍注視的方向。

 

“那邊,有什麼東西出現了,讓我很不舒服……”

 

稱為厄運或是災禍的存在甚少被記載,僅以‘不祥’也難以概況他們給茜帶來的苦悶感,像是龍的逆鱗被觸碰,難以壓制的在茜體內翻滾,茜拇住口鼻忍耐著不適,御神刀們唸起了祈禱的祝詞祈求平息她體內龍的怒氣。

 

“諸位,貴客臨門了準備上前迎接吧。”

 

聽見言子的命令紛紛拔刀的付喪神們等待著出陣的指示,她卻不緊不慢的,擁著今劍替他系好帽子。

 

“你要記住剛才的心情,保持你善良的心不要輸給仇恨,這樣的話義經也會為你而感到驕傲吧。”

 

原來言子一直惦念著他的遺憾,握著言子的手,今劍直視前方。

 

“主公大人請看著我,今劍會為你將檢非違使拿下。”

“狩獵的時間到了。出陣吧,我的刀。”

 

從檢非違使出現到言子發令,時溯軍已被剿滅得所余無幾,被時溯軍氣息所掩蓋檢非違使專注殺業,付喪神們伺機偷襲。

 

岩融在漫長待命時想起了三草山戰場上不擇手段的荒法師,他不如世人傳說那般是個雄武有力的筋肉壯漢,頭腦里幾乎裝滿了這樣卑鄙而確有實效的謀略。換著弁慶在場也會選擇坐收漁人之利,而日常渾然不覺他是如此腹黑的一個人。當他以為能瞞過所有人,只有望美發現了他城府深藏背後的真心。岩融或曾在不同時空見過望美數次,她的出現每次都在改寫弁慶的命運也攪亂了他的記憶。 

今劍與言子一騎絕塵的身影,岩融把她跟記憶中的白龍神子重疊起來,他越過了他們衝到了最前方,就像從前弁慶在義經身旁那般勇猛為她的征途殺出血路。

偷襲的成效卓絕,當檢非違使反應過來已來不及組織防禦,為了更有力衝擊對方陣勢平常捨不得抽打的戰馬被揚起的馬鞭驅使著,即使對上了面目猙獰的檢非違使也因疼痛處於狂暴而停不下腳步。

 

岩融從馬上跳下使出全力壓制手持長槍的傢伙,對方抗拒的力量過於強大,他的薙刀已經抵住了要害就是壓不下刀。兩人角力之時,三條的太刀們發揮了默契的配合,把岩融身後守得滴水不漏,讓他心無掛礙背專注長槍。角力雙方互不相讓,敵槍肘甲刮破了岩融的皮膚,咬緊牙關的岩融別過頭躲閃,被對方伺機抽身調轉槍頭直刺而來,岩融穩住下盤邊退邊閃,兩者拉開距離,敵槍看似占了上風。

 

“手下留情的戰鬥真不適合我!”

 

舔著臉頰滑落的血絲,為了生擒敵方而未盡全力,敵槍感受到他的挑釁而岩融戰意更盛了。

 

“你就換個獵物如何?”

 

三日月太刀一閃削其一臂,速度快得僅剩殘像,猶如上弦月的弧光又似貫日的白虹。随后的小狐丸在其身後補刀,經不住輪番侍候敵槍持著槍桿單膝跪地沖著小狐丸怒吼。不勝其擾,小狐丸隨手就揮刀削去半個腦袋,頭部僅剩下顎的敵槍緩緩倒下,小狐丸搔著耳一臉厭惡,狐步輕盈的躲閃著噴湧的污血,原本後退的岩融上前不領情教訓起二人來。

 

“知道我費了多大力氣留他性命?!若不是主人下令生擒,我早結果了他!”

“噪音讓小狐耳朵痛,不得已結果了他。”

“哈哈哈,太久沒活動筋骨自然不知留力。”

 

“三條的竟在戰場敘舊呢。”

 

那三人對話的時候也沒有停下揮刀,鶴丸和燭臺切正配合著長谷部對付另一柄敵刀,鶴丸靈活的身手像玩耍般的態度將對手迷惑,而燭臺切往往能分清他的動作何時進攻何時退後,該下手時絕不留情。長谷部在他二人與敵刀周旋時攻其破綻,團隊合作成效過於顯著,到目前為止刀下還沒留有活口。

 

“他們到底有沒有搞懂這次的任務呀?”

 

這麼說著的同時螢丸也把壓制的敵刀‘不小心’擊出了裂痕,敵刀中了他一記刀背猛擊失去意識。

 

“喂喂,你別死,我得給主人留活口呢…?…沒辦法了。”

 

螢丸抓住對方脖子一輪猛晃,最後一絲氣息也斷絕在他手中。說罷只得放下殘骸尋找新目標,能發現的都有對手了,當螢丸環視戰場一週時又發現被大太刀兄弟折斷的另一柄,他不得不沖他們喊話。

 

“要留活口的——”

“知道啦——”

 

袒露胳膊的次郎揮著刀當做回應,順便把另一柄敵刀擊倒,這對兄弟根本就沒把他的話聽進去,螢丸撿起帽子拍掉灰,這時一陣金屬摩擦的尖銳聲音傳入他耳中。抬頭望向遠處兩個短刀,今劍和藥研正合力應付長槍,看著力量懸殊的戰鬥螢丸眼前一亮正想拔刀上前助陣。

 

“別過來!我們能應付。”

 

剛被敵刀從身上甩下的藥研向他擺了個阻止的手勢,現在騎在敵槍背上的就剩今劍,刀刃深深刺入背脊,緊握著刀柄的今劍被敵刀因疼痛而暴躁的動作在空中被甩開,螢丸趕緊上前接應,岩融早他一步接住了今劍。

 

“來得正好,把我拋上去!”

 

岩融瞬間就明白了今劍意思,把他高高拋起,今劍舉起刀趁勢俯衝而下。

 

“哈哈,我在上面哦!”

 

今劍從天而降直刺肩甲之際,岩融揮刀一個橫掃,敵槍下盤不穩踉蹌跌倒,螢丸看準機會又是刀背直擊,這次總算記得控制了力度,岩融鎖定敵槍喉嚨至其窒息昏闕,藥研這才過來回收插在敵槍背脊的刀,由於沒入太深他要踩到敵槍背上才能拔起。

 

“成功捕獲了…?真是不敢相信。”

“螢去給主人通報哦。”

 

確認安全長谷部才讓言子把茜帶到戰場,言子從小泰那邊接過泰明的封印符咒施加在俘虜身上,這樣就算他再回復意識也不能彈動。即使生擒了檢非違使,眾人對言子的不滿仍沒有平息,直到他們離開戰場範圍,言子唸著咒語解除結界。夜晚的天空恢復白晝,方才經歷的一切恍如幻覺,而眾人身上都留有激戰痕跡。

 

“這是什麼回事?”

 

藥研也看不透當中伎倆,茜顯得有些勞累跟大家解釋。

 

“這是我跟言子小姐商量的對策,從她打算捕獲檢非違使我就想自己能不能幫上忙,於是我讓泰明設計了式神,那些被殺的人們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所以大家都不要怪罪言子小姐了。”

“你說源氏的那些士兵都是式神?”

“嗯,都是為了引時溯軍出現而設下的圈套,就連這個結界也是我使用了龍神之力的具現化。”

 

茜扶著額頭,力量使用過度讓她有些腳步不穩,長谷部趕緊扶住她讓她挨著自己休息。解除結界之後,戰場上的一切又恢復原樣,在付喪神們見證下護城河再一次被填平,阿津賀志山防壘終究沒能阻擋住源氏的軍隊。

 

負傷的今劍身後站著簡單包扎了傷口的岩融,他們默默的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今劍感到疲憊,就地坐了下來,摸出笛子吹奏出幽怨的調子。

 

“好哀傷的曲子。”

“……是今劍的笛聲。”

 

三條的太刀凝視著他們,岩融也盤腿坐下把今劍置於腿上側耳傾聽,那思緒早已回到五條大橋相遇的那個夜晚,獵刀的荒法師與少年遮那王的邂逅……

夜櫻綻放著,飄零,然後消逝在時間恆久的河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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