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森mori —

遙久×刀劍 元宫茜篇5

當茜他們到達道場時,中央區域已經聚集了好些付喪神。即使是能夠揮動寶刀的付喪神,也需要通過實戰訓練回復遲鈍的身體,將格鬥技巧運用自如只能親身體會,無論是攻擊還是防禦乃至於受傷也是必要的過程。

岩融豎起刀柄抵住螢丸橫掃而來的刀刃,今劍幾乎同時間出現,短刀靈活的身形發揮了一寸短一寸險的優勢,趁著岩融被壓制無法作出反擊的空隙朝他面門直刺,此時另一炳薙刀從岩融脇下突擊而來,目標是今劍嬌小的身體,察覺到危險的小天狗在空中一個急轉迴避,薙刀的刀鋒劃過他退避的弧度,來自隱藏於岩融身後的言子。

岩融後退一步,進攻一方換成了言子,螢丸截住她刀鋒,讓今劍得以喘息,站穩腳步之後今劍再次鎖定了岩融,薙刀的持有者雖然相隔甚近卻沒有發生碰撞,反而相互彌補著對方動作上出現的破綻。

今劍驚險的避過刀鋒讓旁觀的茜看得心驚膽跳,她的眼睛僅能捕捉刀刃一閃而過的殘影。得知連練習也使用真劍讓她慌張起來,付喪神們解釋到這是對自身使命的覺悟,次郎更開玩笑的說敵人不會在實戰使用竹刀,若不是使用真劍,身體就更難適應了。他們各自檢查著裝備,事前準備不足也是輕敵怠慢,真正的戰場不容許出錯,任何的破綻都有可能落敗甚至致命。

留在預備區域中的茜目送他們步入內場,從中央退出來的言子向他們提議對戰練習,安排妥當之後向茜走來,看著她身上殘破的衣物乃至傷口在步出內場範圍後恢復完好,茜定了定神雖然奇妙卻很快明白到怎麼一回事。剛鬆了一口氣的茜目光正好對上了湊近她的言子,茜的表情毫不掩飾,言子輕易就猜透她的心事,抬手把零落的髮絲撥到耳後對茜說到。

 “被真劍較量嚇到了?”

“嗯…並不是那麼習慣刀劍……。”

“作為審神者多少也有些覺悟吧?”

“雖然明白,可是完全沒有武術天賦。” 

要把刀運用自如,所要花費多少時間和耐力?削蘋果皮的程度茜還能應付,說出口都成笑話了。

 “茜小姐無需勉強,你不適合刀。” 

言子握著茜纖細的手,笑著對她說。 

“會騎馬嗎?”

“會一點,也不是特別擅長的。”

“來練習馬術吧,在戰場上逃跑也是必要的技能哦。” 

臨陣逃脫?這樣也沒關係嗎?茜看了看道場內的眾人又看了看言子手中的薙刀。 

“言子小姐是為什麼拿起了刀?”

“要說理由的話,大概和茜小姐一樣吧。” 

她拉著茜的手,兩人向馬廄方向走去。

 “拿起刀的話就不會感到害怕了嗎?”

“怎會不怕,只是比起等待出陣的人歸來,還是想隨時在他身邊。” 

茜聽說過這次事件中除了花梨和她的刀以外,言子的近侍也失去蹤影。 

“為了等待茜小姐的他,要好好愛惜自己,為了保住性命逃跑絕不是可恥的事。”

“來的時候我沒想那麼多,只想見見花梨,能找到小狐丸的話就打算回去了。可是,大家叫我主人呢……不做些什麼回報的話,會對不住大家。”

“那你更要學會保護自己,讓主人受傷他們會自責的。”

“我會加油的,請教我騎馬!”

“我很嚴格喲~”

 付喪神們分出了勝負,正要匯報戰況時才發現雙方君主早就不見影蹤。留意她們對話的鶴丸,輕描淡寫的回答:“去騎馬了。”

領教過言子式教學的付喪神被喚醒了心裡陰影,山姥切揪住披布把自己包起,不知內情的付喪神們一面不解,接下來今劍的話讓他們都不淡定。

 “我在馬上坐好,主人讓我握緊韁繩,告訴我很快就學會了。她在馬背抽了一鞭,馬兒跑得飛快呢,我有種熟悉的感覺,就像陪著義經公再一次奇襲了一之谷。真好玩!”

小天狗天真的笑著,岩融在豪邁的笑聲中也回想起當時的情形:“握著韁繩的今劍飛起來了。”

茜的付喪神們頓覺不妙,藥研一句“我去準備藥箱。”

嚇得長谷部“主——”的一聲慘叫,火速向馬場奔去。 

當大家都趕到馬場時候,言子和茜各自騎著馬慢悠悠的繞著圈,茜看起來稍微抓住了些和馬兒配合的竅門。長谷部跟在她身旁,臉不紅氣不喘的保持速度陪著繞圈。  

“……什麼時候來了這麼慢的馬。”

“那還算軍馬嗎?長谷部都跑得比牠快。”

“我還能跑得更快呢。”

“你們估計長谷部會堅持多久?”

“一直到君主停下為止。”

“他為什麼不騎馬?” 

燭臺切說著轉身向馬廄走去,他打算陪同練習。日常的積累會在戰場上得以發揮,他不排斥跟馬打交道。厚從後追上,比燭臺切更快跑到心儀的良駒前。餘下的眾人更樂意在道場揮灑汗水,雖然認同馬是戰場上的好夥伴,可是讓他們照顧馬的話—— 

“馬看起來高大,實質敏感又膽小。”

“我來讓他們喝酒壯膽吧。” 

聽著大太刀兄弟的對話,蜂須贺推著他們的背加快了腳步,他雖然不喜歡馬當番,可聽見次郎要給馬灌酒,為了馬兒著想還是讓他離開為妙,三個自認為不適合留下的人沿途折返。

馬廄中的厚拿著胡蘿蔔走近馬匹,燭臺切看著記事本上關於馬匹的介紹逐一確認。茜騎著的白毛,腳程不快服從性高很適合初學者。這裡的馬匹每天需要足夠的運動量,日常由審神者和付喪神們輪流照顧。

在松風獲得足夠運動之後,言子解下馬鞍讓牠自由散步,她還有別的馬需要操練,見了燭臺切和厚便讓他們幫忙給花柑子和青海波套上馬鞍,接著她把望月牽出來。 

“馬當番原本安排好的…人算不如天算吧。” 

剛看過當值日誌的燭臺切心領神會,雙方都無意提及事件,就把話題轉移到當下。

 “大家都擔心主公會落馬,沒想到她學得很快。” 

言子會意一笑,剛才長谷部全力衝刺來勢洶洶的,連她胯下的松風都遵從本能的揚起四蹄。 

“她本來就有些基礎,稍加指點多加練習就好了。”

“藥研說要準備藥箱。”

“肌肉酸痛在所難免。”

“那岩融說今劍在馬背上飛起來。” 

厚直接的說到,來不及阻止的燭臺切揉著太陽穴,言子把望月的韁繩交到厚手上。 

“啊?是那個呀,只適用于今劍。你們的主人是普通女孩子,不能用那種方法呢。” 

‘還好她不是真的以這種方法對待主人。’對視的燭臺切和厚各自騎著馬,牽著望月走出馬廄。

身後的言子喚著他們:“告訴茜小姐她該休息了,我還得教她給白毛刷身。”  

看著那兩人走遠,言子把松風牽回馬房將牠固定好作洗刷的準備,她代替原本當番的人照料馬匹,把時間安排緊湊不留一絲空閒。手上的指彩卸得乾乾淨淨的,似乎這樣就能減少思念了。 

給松風擦身的時候,耳邊似乎又響起他的聲音—— 

‘馬的眼睛真可愛。’ 

那時候他閃爍的眼神,讓她感到昏眩的暖意,此時只剩空虛冰冷如影隨形的將她吞沒。 

無聲無息,苦澀的液體在眼內,從心內氾濫而出。 

她感到一陣窒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被牽繩固定的松風原地踏步,周圍的馬都感受到她的情緒發出焦慮的吁聲。 

牽著白毛步入馬廄的茜,看著她一動不動的站在松風旁邊,背影籠罩著不祥的氛圍。茜在心中向龍神祈禱著悄悄的上前驅散,那氣息被淨化后又源源不斷的從她身上湧現,茜想起以往的經驗,要完全淨化首先要止住言子的悲傷。

 “請聽我說,泰明製作了道具,平野君已經出發去取回來,我們會找到花梨他們的,不會放棄大家的。” 

她小心的盡量靠近,竭力傳達出希望的信息。聽到她的話,言子轉過身來,帶著掩不住的悲傷,最終還是選擇相信茜。當管狐趕來時,回復平靜的言子正和茜一起給馬刷毛。

 管狐傳令:平野歸來,讓他們到前殿集合。兩人放下手邊工作,招呼著付喪神們趕赴前殿。 

殿內中眾人齊集一堂,付喪神們按其所屬列席于審神者之後,平野將泰明交付的骰子置於托盤放在正中央,阿聰和瞳將信將疑的聽著講解。眼下等著他們解決的事情堆積如山:巡視各時代的戰場,搜索小狐丸,追捕蓮水雪,尋找失聯的花梨和付喪神們。 

原本的計劃是各人帶隊同時進行。言子考慮到茜毫無作戰經驗,提出了集二人之力兩隊人馬同時行動。茜只需專注引路,其餘一概由她承擔,若在行軍途中遇上荒魂,茜的隊伍優先傳送返回,由她的隊伍負責斷後。茜注視著她的側面,她知道言子的內心或許不如表面平靜,帶著祈願的心情茜握住了言子的手,她會意的也把手疊在茜的手背上。

阿聰詢問起在座眾人的意見,神明們皆表示願意遵從主人的意願,商議決定了同時進行巡視鐮倉時代以及搜索小狐丸的任務。  

次日早上人們集結在傳送的鳥居前,這一次出陣比上次顯得更加謹慎,不僅每個人都配備了軍馬、刀裝和御守,還讓石切丸和太郎太刀進行了祝禱,經歷過該時代的刀成了主要戰力。

當阿聰把管狐傳送的影像作為未知威脅確認上報的時候,時之政府不僅擱置了廢止議案,時空管理局本部還重新獲得了信任,他們把那個未知危險命名為‘檢非違使’。并下達了新的命令:盡可能的查清檢非違使出現的原因。 

原本定期到達的萬屋配送,專程送來了最新研發的時空定位儀器。不僅能夠追蹤佩戴者的行蹤,還能將遭遇的荒魂類型進行及時數據記錄,甚至在遭遇致命威脅時啟動緊急傳送功能。

阿聰將儀器交到言子手上,見她收下儀器的表情,料想到她必是對這事後補救心生怨恨。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現在補救還來得及,專心地完成任務吧。” 

低下頭的言子沒有直視阿聰的眼睛,她沉默的將儀器佩戴好。

儀器被逐一交給出陣的人們手中,全員裝置後確認信號正常接收,石切丸和太郎太刀的祝禱儀式也結束了。

 “祈願武運昌隆。” 

御神刀們揮動著御幣,傳送口的鳥居發出啟動的光芒,茜伸手遮住了眼一手抱住小泰毛茸茸的身體,她在心中默默祈禱跟著付喪神們邁出了腳步。 

前方的言子牽著馬走得頭也不回,身後高大的岩融遮住了她的身影,肩上的今劍笑得像出發郊遊的孩子,背著比身高還長的刀,大太刀螢丸走在最前面,言子身邊還跟著藥研,他的存在不止是戰力,必要時他的醫學知識也會派上用場。作為重要的戰力之一鶴丸也加入了隊伍,他的目的跟言子一樣,意在尋找失蹤的眾人。 

長谷部走到她身前遮蔽了刺眼的光,茜看著他的背影放下了手,對著近侍小聲道謝。

同行的燭臺切走近她身旁:“主公,請把手給我。” 

茜看著那向她伸出的黑手套,猶豫著遞過了自己的手。這個帥氣的付喪神除去護甲簡直就是紳士,初時還因為他只眼的外觀和高大的身材,讓她害怕。沒想到他還有心思細膩的一面,茜在他的料理里吃到一股淳樸簡單的好滋味,贊一句‘母親的味道’也不為過。踏上戰場的他又會展現出哪一面?

 “靠你啦,大將!” 

厚藤四郎沖著她咧嘴一笑,茜因為緊張而加速的心跳漸漸被責任感取代,付喪神們對她的信任成為了她的力量。 

斑斕褪卻之後,適應了光線的茜看清了風景,她上一回經歷這樣的體現是在晴明的大宅內,而不管多少次都讓她像孩童般目瞪口呆。懷中的小泰跳到地面上,嗅著地上的各種氣味。茜仿佛又回到八葉們相伴冒險的日子,巧笑著抱起了腳邊的小泰。 

“主上,接下我們將要巡視元弘之亂的鐮倉戰場,請各位上馬護送主上跟緊螢丸。” 

聽見長谷部吩咐,眾人紛紛跨上馬背,唯獨馬術未精的茜被燭臺切扶著上了馬鞍,與厚藤四郎共乘一騎。 

“好的~接下來螢丸就是隊長了。” 

小學生模樣的螢丸扶正了帽子,稚嫩的外表跟背上的大刀成了極大的反差。外表看起來比厚更年輕,要不是親眼見識過他在道場的勇姿,茜還當真的把他當做小朋友,從心底湧現出一股保護慾,這一點就連他的主人言子也相當引以為傲。 

馬背上的茜扶住了厚藤四郎的腰,那手感讓她嚇一跳,看起來年紀小小的厚有著結實的腰腹。

 “要上了哦,大將!”

“是,是的,我準備好了。厚君,拜託你了!” 

厚的雙腳夾緊了胯下的馬,收到信號的馬兒撒開了四蹄,跑得的的作響。  

這裡是螢丸原持有者阿蘇惟澄參與的一戰,由螢丸帶路的付喪神們輕易就到達了戰場。

以旁觀者的態度再經歷一次事件會是怎樣的心情?

不能作出任何干預歷史的行為,螢丸甚至沒有下馬,作為對原主人的致敬他摘下了頭上的帽子。

 “厚君,再遇到從前主人的話,不想和他見面嗎?”

“不會見面,我們不是為了和從前主人見面而涉足歷史。大將在擔心我們嗎?這樣的事已經習慣了,對現在的我們而言沒有比保護你更重要的事。” 

習慣有多殘忍,從厚恬靜的表情幾乎看不出背後的辛酸,茜從他人口中得知厚曾被用於切腹。經歷過這樣的事,厚仍想成為保護主人的刀。茜心懷感激抱緊了厚,腼腆的厚轉過頭來,注意到盤踞在她肩上的小泰說。

 “主人的狐狸好似鳴狐叔叔身邊的狐狸,只是毛色不一樣。”

“請不要將小泰我和一般狐狸相比較,小泰我為了保護神子而存在的白狐式神。”

“哈,連話嘮這點也很相似。” 

提及家族話題的短刀就像鄰家的棒球少年,明明是刀的靈魂卻有了人類的容器,如同常人般對血緣親族產生了牽絆。 

一行人馬不停蹄的一連巡視了鐮倉、博多灣兩個戰場,就連午餐也在行軍的途中解決,燭臺切特製的便當廣受好評,終於在午後時分趕到了墨俣。

此時,茜已在馬背上顛簸一上晝,在長谷部攙扶下了馬,麻痺的腿在著地一瞬间像接通了電流,酸軟又刺痛的,她似初生小鹿般顛著腳走了幾步。原本只是禮貌性攙扶的長谷部,把手繞到她身後改為承托其腰部的動作。除她以外的人們都習慣了戰場,茜揉了揉腿稍作停歇。

 “這裡的感覺跟剛才有些不一樣呢。” 

空氣中混雜著瘴氣,讓茜感到缺氧般的難以呼吸,這是跟怨靈相似的氣息。

在前方探路的是言子的付喪神們,站在岩融的肩上的小天狗,利用薙刀過人的身高作為瞭望台那般四處張望。 

“總覺得……前方有些什麼不好的東西了。” 

言子催馬上前,螢丸緊跟其後,見主人到來小天狗輕巧地降落在馬背上。 

“看清楚了嗎?敵方的類型和陣型。”

“三短刀,脇差、打刀、太刀各一。我方宜佈下橫隊陣。” 

聽見今劍的話,付喪神則在茜身邊形成第二道防線。透過層層人墻,茜感到了那些污穢的逐漸接近,小泰轉換了形態威脅的豎起背毛,牠在茜身邊築起了結界,一堵看不見的墻將那毒霧般的污穢阻隔。 

螢丸和岩融在言子身邊結集,鶴丸和藥研也主動上前,形成七騎並排的隊列。嗅到熟悉而危險的氣息,岩融瞇起眼睛,嘴角有著掩不住的興奮。

 “嗄,狩獵的時間到了。” 

軍馬的前肢刨著腳下的土地,人和馬都耐不住內心的咆哮。 敵方身影陸續在扭曲的空間中出現,言子啟動了今劍所攜帶的銃兵刀裝,隨她所指的方向,一致排開的銃兵向敵方發射,頃刻間敵方打刀被擊中。緊接著重騎兵刀裝被啟動,將敵方隊形沖散。 主人的命令還沒下達,付喪神們的戰意被壓抑到了極點。

 “我的刀啊,擊毀他們。連一個碎片也不要留下,讓其回歸黃泉奈落吧!” 

她輕輕的揮下手,解放了眾人的殺意。 一馬當先的岩融目光如炬,刀刃所及之處,破壞了敵方的刀裝,一把短刀經不住他強悍的攻擊被直接破壞。餘下的敵軍受到大太刀和太刀的夾擊,幾乎全滅之際,一把脇差轉身逃走,被短刀們前後攔截,瞬間被折成了三段。

 “還不夠啊!不夠痛快啊!!” 

薙刀咆哮著,一場戰鬥下來,敵方連他的衣角都沒割破,勝負眨眼間塵埃落定。腥風吹至後方,茜以衣袖掩住口鼻勉強睜開淚眼,言子帶著一陣與戰場不相稱的芳香走到她身邊。

 “這個時空被荒魂扭曲了,接下就要靠神子的力量找出荒魂的所在,之後的路請你來指引我們吧。”

“嗯…” 

茜認真的點頭,掏出骰子走出了付喪神的人墻,長谷部想緊隨其後,被燭臺切拉住了手,他示意厚保持距離的跟住她。

茜沒有直接投下骰子,而是走到剛才激戰的地上。 薙刀還在遵從主人的命令砸碎奄奄一息的敵刀,直到茜來到他身邊,將地上的荒魂淨化。那些污穢的化成了花瓣往天空升華,薙刀看得目瞪口呆,肩上的今劍不由得拍起了手。

 “厲害!真厲害!就像望美一樣呢~”

“望美?是小今劍認識的人嗎?” 

明明是頭一次聽見的名字卻讓茜感到親切,被問及往事的今劍說起了從未對誰人說過的事——主人源九郎義經原是八葉的天青龍,他的神子名為春日望美。 

“跟小姑娘不一樣,望美是個強悍的女人,是戰場上的花。” 

連岩融也忍不住對她大事誇讚,這位神子恐怕跟她完全不一樣,讓茜感到好奇,到底是經歷了怎樣的事讓她拿起了劍。想到這裡,茜又偷偷望向言子。

骰子被少女的雙手拋到空中,畫出一條拋物線後,奇異的沒有墮落到地上而是在半空中停住,咕嚕咕嚕的滾動最後停住‘寅’的一面。與此同時,空中出現了道標似的通道。

各人上了馬,向骰子指示的方向前進。在前方又遭遇了幾次荒魂的襲擊,都是有驚無險的通過,連續的幾次攻擊之後,眾人顯得有些疲憊,在檢查過刀裝稍作停頓之後,還是決定繼續前行,抵達了墨俁的終點。

耳邊突然傳出本丸發來的警告,前方大量集結的荒魂正向他們靠近。

  “嘿嘿,會出現怎樣的敵人吶。” 

正太外表的大太刀不知疲倦的走到魚鱗陣的最前端,薙刀也不甘示弱的舔著嘴角。 

“哈哈哈!這氣息,作為對手總算夠格了!” 

只有沐浴在戰場的腥風中日常溫和的他們,才會顯露出骨子里的破壞慾,相互攀比的爭取功績。敵方這一波的功績來得又快又狠,像是故意阻撓他們前進那般,越是受到挑戰越是激發起付喪神的戰鬥慾。 

被敵方大太刀削去肩甲的岩融在本丸的監視屏中顯示出中傷表示,任然無損他高昂的戰意,渴求更多更強的對手,薙刀揮動著本體將企圖圍剿他們的敵人一次又一次的殺退。與此同時,今劍利用靈巧俊敏的動作,在躲避攻擊的同時找準機會還擊,同樣是短刀的藥研跟鶴丸配合著突破了重圍。

 “連刀柄也貫穿進去!” 

他踩著被破壞的敵刀,將沒入對方體內的刀刃拔出。在他被敵方的打刀盯上的時候,鶴丸出手解圍,他將打刀的頭顱砍掉,同時避過那噴湧的黑血,腥臭的液體淌了一地,鶴丸揮了揮刀刃上殘留的血,利落的收回了刀。 

敵方最後一員也倒在言子刀下,大太刀意猶未盡的補上斃命的一刀,荒魂發出了哀怨慘烈的叫聲轟然倒地。

墨俣原本就是兩軍交戰的戰場,消滅荒魂之後被扭曲的時間重新流動。付喪神們分成了兩批人,言子和她的刀執行著本來的任務,確保歷史事件無誤有序發生。茜則是在付喪神陪同之下,尋找小狐丸。

說著“無需玷污你的眼睛。”長谷部一直將她藏在身後,待燭臺切確認敵方全滅他才放心讓茜離開自己的範圍,他的過度保護被茜所理解。每次離開長谷部的保護之前,她都點頭致謝一番。 

被重重敵軍戒嚴的此地有什麼被刻意掩藏,一直守在茜身旁的小泰突然向著一個方向奔跑,牠用前肢在地上刨出一個洞,直到觸及封印而停住動作。那道封印之下有一處明顯的硬物,茜走過去小心揭下那一紙封印,失去作用之後被隱藏之物便輕易被挖出。打開外層的木製匣子,珍而重之的用二倍織物包裹了好幾層,陸續解開便露出當中華麗的黃金刀鞘。

三條的刀有所感應的向他們靠攏過來,他們的記憶中有他。稻荷明神加護下鑄造的名刀,因而得名——小狐丸。

原來他一直靜靜的在此等待著被發現,是誰人在這裡埋下了他已經不得而知。他們猜測他在戰亂中被隱藏於此,為了保護他而施下了層層封印,而藏刀者未能逃過戰禍從此斷了下落。

 “是小狐丸,”身為兄長的今劍顯得有些激動,他伸手去觸摸那黃金刀鞘,感應到共鳴的鼓動。他興奮的對茜說:“真的是小狐丸呀,神子你摸摸看,他是活著的。”

刀被舉到茜面前,她被今劍感染也變得激動起來,想著當年有過一面之緣的童子如今終於重遇,茜撫著他的刀鞘輕輕的喚著他的名字,回應她的是付喪神顯現時的花瓣,在眾人的注視下散開。

小狐丸會變成怎樣的付喪神呢?

茜满怀期待的注视着顯現的身影而抬起頭。

……她曾見過的小狐丸身高應該跟今劍相仿,而不是這種造成脖子負擔的仰望角度。

“雖然長得高大但我叫小狐丸,不是開玩笑,更不是假的。名字有小,但是個頭很大。”

比劃著狐之窗手勢的白发付丧神自我介紹着,今劍第一時間跳到他身邊抱著了他,岩融勾起他的肩擦着眼角,鶴丸撓著頭髮說著“……原來真的有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茜注視著眼前高大的男子,他和她印象中的形象相差甚遠。依舊柔順的長髮輕盈的垂落在肩上,細細看清這眉宇間確實有當年的影子。這時候他緋紅的眼眸察覺了她的視線,被紅石榴色的瞳孔吸引的茜沒有移開目光,對視之時雙方的眼內都醞釀著感情。像是為了確認那般,小狐丸在人群中伸出手把茜抱起來,野性的狐遵從了本能,湊到她頸脖嗅了嗅。

岩融攔住了正要發飆的長谷部,剛顯現就對主人無禮,這點讓他感到不滿。

而大型犬科的行為讓茜先是一驚,躲閃著他在頸邊磨蹭。確認過的她氣味,大狐狸心滿意足的收攏的雙手,茜被抱了滿懷,她茫然又不知所措的看著那束獸耳般的秀髮在晃動。從上方飄飄然灑落的櫻花花瓣,落在他銀絲般的秀髮上,被美麗秀髮吸引了目光,茜終於忍不住的觸摸。

“神子殿終於來找小狐玩了,小狐好高興。”

那個在渡廊共享點心的午後經去多年,而付喪神卻未忘記。小狐丸抬起頭,比劃成狐之窗的指尖在茜的鼻尖輕觸。

“我也很高興再見到你,”茜像安撫著大型犬科般摸著他的頭,“本丸中的三日月先生也會非常高興再與你見面的吧。”被大家的道賀聲包圍,茜的語調有些不自然。她被高高抱起來,在人群中甚是顯眼,正思考著如何開口讓小狐丸放手,近侍似乎看穿她的為難,把馬牽了過來。然而,這一天下來,茜已經不想再回到馬背上。

於是小狐丸以亮晶晶的眼神詢問:“神子殿想要公主抱?”

在她的愕然中,被換了姿勢仍然沒把她放下。

“總覺得非常羞恥……”

面對不好拒絕的好意,讓茜掩著臉,在髪間露出紅得發燙的耳尖。盤踞在小狐丸腳邊的小泰在對視中敗陣下來,野獸的本能告訴牠,小狐丸遠不如外觀的溫馴。小泰壓抑著露出肚皮的衝動,貼著耳朵的跟在小狐丸身旁。

言子把找到小狐丸的消息給本丸發送了報告,正等待著傳送歸還的信號。通信器的另一邊傳來阿聰的聲音,事情比她想象中順利太多,她迫不及待的想見證小狐丸的本尊。剛結束了跟言子的通信,她便趕到鳥居前。

歸還隊伍中陌生的白髮付喪神顯得格外注目,見他體貼的彎下腰放下了懷抱中的茜,花瓣不曾間斷的飄落,與少女的樱色的髪融為一體,小狐丸替她撥去不久又重新降下了新的花瓣,他興致大發的重複著這樣的行為,像是極享受這樣的互動。

“這就是小狐丸大人嗎?”

對於阿聰疑惑的發言,近侍石切丸給予了肯定的答復,阿聰擦了擦眼睛,還有些難以置信。直到三條刀的付喪神都一哄而上的圍住小狐丸,她才願意相信他真的就出現在本丸了。在自己的任期內找到了小狐丸,阿聰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她以這本丸中資歷最高的審神者身份接納了小狐丸的到來。

與此相比,言子對近侍行蹤毫無下落,雖然難以感到高興卻也不愿壞了眾人的興致,叮囑了旗下的付喪神該手入的手入,被破壞的刀裝也需要補充,明天她還想再次出陣。大致吩咐了眾人一番,便自行牽著馬回到馬房。茜留意到她獨自離開的身影,擔心她單落時再胡思亂想,便熱情的邀她做伴。茜此行目的算是達成了一半,花梨的行蹤和言子的心結成了她新的牽掛。與成為龍神神子的使命相比,現在她是以自我意志立下的決定,她還想幫助她在意這些人們,還不想就這樣離開。

三日月宗近沒想到,再次和茜見面之時便是他與小狐丸重遇之日。

眾人齊集的寶物殿中鶯丸準備的茶席,茜和燭臺切製作了大量的炸甜甜圈。

盛裝的三日月表面看來仍是那麼優雅,隔著袖子與小狐丸兩手相扶的時候,他的眼睛笑成了月勾,一味的說著“甚好甚好”。直到他堅持要親手給小狐丸夾甜甜圈。才露出藏在袖子里的手,那手抖得幾乎拿不起筷子,大家都以為他犯了老人病,誰知是過於激動。在大家心裡默默打氣中好不容易夾起的甜甜圈,沒送至碟子里反落到小狐丸的長袴上,那注重外表的小狐丸也不生氣,反而跟大家提前千年前剛顯現的三日月也是這麼笨拙。

只有鶴丸看清那是三日月想被照顧的故意使壞,而作為兄長的小狐丸又樂意照顧他。

全程三日月也沒提及契約之事,在宴會的最高潮阿聰趁機提出來,幾乎被他一句“小朋友真是好記性”氣死。替他找回小狐丸的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若她沒有當著眾人面前提出,老爺子就當沒那回事了嗎?阿聰不敢想象。她慎重請出了刀帳在三條刀的見證下,完成了三日月宗近、小狐丸和茜之間的契約。

此時,正沉醉著重逢的喜悅,人與神在酒和歌中作樂。發生次日的阿津賀志山之戰,誰也沒想到在這個時代集結了大量的荒魂,將本丸至於危機之中。


連載了大半年,當茜成為狐波兒、三日月的嬸嬸同時老貓也托了手游的福結束難民的日子。

借今劍之口帶出了望美,夢浮橋神子組將要再會,按遊戲的設定是誰也記不住誰。

按我這龜的速度大概追文的很不過癮,非常感謝花時間看完的你(ˇω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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