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乙女向
2.女审神者×加州清光
3.剧情接花梨篇第三话
4.没肉,没肉,没肉
言子與花梨道別後,回來的一路上都在想,她是不是真心想讓清光和總司相見。
就算清光沒有提出請求,她也可以讓總司降靈的,不是嗎。
她覺察到內心真實的想法。
即使從最初就清楚與清光之間有著無法逾越的隔閡。
如此,還是想佔有他。
選擇回到本丸不止是因為戰後身體產生的變化,讓她無法適應人世。
更重要的是她惦念著留在本丸付喪神的加州清光。
再次出現在本丸的言子外觀沒有多大改變,除了她挽起髮髻的長髮,身上的和服從振袖換成了付下,他所熟悉的香味和言子的樣子,幾乎和離開他的那天沒什麼改變。那天被血沾染的噩夢似乎只是噩夢,言子開口卻不能再溫柔地呼喚他,白皙的頸上在手術之後沒有留下過於明顯的疤痕,薄薄的脂粉之下,掩蓋著敵方長槍的爪痕,像個抹不去的印記。清光再忍不住,什麼顧忌都不理會,抱住了言子,確認她的體溫。言子也無所顧慮的擁著哭成淚人的清光,任由他宣洩壓抑已久的感情。
此後,她與清光在別院相伴也快十年,長久以來的信任就要被她親手破壞,嘴角不禁浮現一絲自嘲。
浴後的清光帶著一身清爽的柚子香氣,他有點隨便,只穿了浴衣,腰帶也是隨意的紮起。頭髮滴著未擦幹的水滴,順著敞開的衣領淌入胸前,他用毛巾將稍長的發絲包裹起輕輕擰幹,正要回房間取護髮油趁未幹的時候塗上,言子的房間還是暗的,看來他的主人還沒回來。
『清光』
黑暗的房間裏傳出模擬言子聲音的電子音,她是回來了?清光凝視著那黑暗中,窗外清冷的人造月光探入房內,依稀辨識出言子的姿影。
『清光,你過來。』
他感到錯愕,遲疑的未有邁出腳步,直到確認言子再次呼喚。
言子說過討厭虛偽的電子音,一直不願意使用政府配給她的發聲儀器。
他也早已習慣,缺少語言交流也不會對彼此造成不便。
他喜歡看她的嘴唇,即使她再說不出話,再聽不見她稱讚他可愛也沒關係,她已經在他身邊了。
那麼為何,現在使用了那個儀器,清光猶豫著,放下毛巾。
“抱歉,請等我一下。”
他將衣領合攏略微整理了頭髮,微妙的時分進入主人的房間,他不想作出失儀的舉止。
進了房開了燈,卻見言子低著頭,滿懷心事的樣子。
“怎麼了,回來也不開燈的……”
他故作輕鬆的詢問起來,言子眼中露出少有憂慮的神色,引出他消極的打算。 他總害怕在某一天言子會開口跟他辭別,她擁有本丸以外的生活,在她生命中自己佔據了多少分量?是不是足夠讓她放棄其他一切?
清光壓下內心的不安強作鎮定,若果要分開的話,他希望自己能體面的放手,不想在言子的記憶中留下任性的印象。
二人各懷心事的沉默,她示意清光坐下。
此時言子所想的,是往昔——
每當清光在出戰中受傷總哀求自己不要捨棄他,池田屋一役之後遭故主離棄讓他介懷至今,若是由總司對他表達出由衷憐愛的話,定能讓清光釋懷。
然而,她沒那麼做。
她深知人們對逝者的思念不亞於信仰,一族中賴以為業之事,如今成了她痛苦的根源,讓付喪神和故主見面後總讓她感到寂寞。
付喪神本是思念的產物,對故主的強烈感情構成了他們,言子能夠降靈讓他們透過自身看到故主的靈魂,藉由逝去之靈安撫他們。在那之後,付喪神們表達出的忠誠,到底是對她本人,還是出於故主對她產生的移情效應。
她開始懼怕,讓清光和總司相見。
所幸,清光從未請求。
所幸,總司經已轉生。
當察覺到所幸之事,看待清光就不再單純。
她的本性自私得可笑,欲蓋彌彰的,被個外來的小姑娘一語道破,相伴多年的清光又怎會看不穿她那點心機,讓自己變得更可笑之前,放手吧。
此時二人都別開視線,無法看著對方說話。
無機質的聲音打破沉默,來自發聲器的模擬電子音。
『清光,在召喚你之前,我曾經對沖田總司降靈。捨棄你並非他本意,他到最後還惋惜你的折損,與你相伴是他引以為傲的日子,你是為他所愛的,請不要再自我懷疑。你是優秀的刀劍付喪神,今後不論侍奉于何人為主,也無需再為此介懷。』
在清光耳內如同謊言,虛偽的,模仿言子的聲音,說著哄騙他的謊言。
他不在意刀碎後遭拋棄,總司甚至說不上拋棄他,失去刀尖的他已不足以保護總司,被替換也是無可奈何,他盡力護主在池田屋一戰碎得毫無遺憾。
倒是成為付喪神之後,擔憂起不知何時會遭到主人遺棄。
“我從未質疑過總司,一直以來他對我愛護有加,為他折刀我無怨無悔。我知道今劍曾經藉由你降靈得到義經慰藉,但像今劍那般依賴你,我做不到,我無法以總司作藉口……”
他語調中帶著幾分憤恨,那是獲得肉身伴隨而來的苦惱,如果說那就是人的感情,那感情就是苦惱的根源。
從何時起,對主人的渴求變得如同俗人般貪婪,甚至心存妄念。
僅僅十指緊扣早就無法滿足,那個安慰的擁抱只是言子的施捨。
他不想再靠追憶度日,那段被她遺留在本丸被迫睹物思人的日子,他受夠了。倒不如在她面前再碎一次,讓她愧疚得惦記他一輩子。
“……我不如螢丸那麼強,也不及岩融可靠……我就希望你擔心我,故意對你說那些不可愛的話,就想讓你在眾人中多關注我一點……如今你跟我說,我被總司愛著……那你呢?……言子你愛我嗎?”
清光說話的聲音很輕,深鎖著眉頭,怨念的淚水滿溢而出。
『抬起頭來,清光……。』
言子直了身半跪著,膝行至他身前,伸手想替他拭去淚水,卻被清光倔強的揮掉,她捧起他執拗的臉,他就索性閉起眼睛。
嘴唇溫熱濡濕的觸感,蔓延在唇舌間是口紅的味道。
他幾乎忘記了呼吸,在一片混亂中猛睜開眼,眼前迷迷離離的是她的輪廓。
紅色的口紅在二人廝磨中昏染開來,唇與舌的短兵相接。
他攀上了言子的身體,擠壓著彼此,渴求著她的給予,貪婪的忘乎所以……
『讓你說出這種可愛的話……你眼中的我只是個對大家一視同仁的主君嗎?你怎麼不明白了?清光,是我想獨佔你啊……』
言子將他擁入懷中,蠱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擾亂他的心神。
執著這段關係,按捺不住的一方應該是他,不是嗎。
他不可置信的將她拉開了距離,扯下了貼付在言子頸側的發聲器,將它摔在一旁,那種虛偽的謊言,他不需要。
“……你明知道我想著你做著各種事,我好不容易壓抑下來!明明只要留著你身邊就好……”
他哭喊著,就連長久以來不敢細想之事,不敢妄言之語,全被她挑撥而出。
看著她的指尖將嘴邊的口紅抹去,舌尖又舔過指尖,妖嬈的似在回味著他的觸感。
言子總是輕易支配了他的心情,無需片言隻語便足以擊碎他僅存的理智。
一手扯散開她梳理整齊的髮髻,將自己湊了過去,遂了多年來輾轉反側之願。
深宵,言子起來,披著清光的浴衣,看著窗外人造的月光,人工的虛擬之物構成她所在的環境中,仿佛唯有他的體溫是真實的。
“……在想什麼呢?”
枕著她的襦袢,半躺在地上的清光看著她,淺眠之後發現她不在懷內,清光懊惱著醒來,就算事後亦未能夠析破她的表情。
『源氏喲。』
辨別著她的唇語,清光抓起身下的襦袢。
“……你是要效仿空蟬麼?我會怨恨你的。”
『不是,是六條禦息所。』
那個愛上年輕的源氏的貴婦人,為愛癡狂,愛得生魂出竅的女子。
“什麼嘛……我不會拋棄言子啊。”
他抱著言子的腰,呵著癢嬉鬧起來。
『夠了,清光………』
連抗議也像是引誘,清光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覆蓋在傷痕的印記上。